霸气邪魅酷炫拽

Судьба

终于大结局啦(:з」 ∠)_

  (十一)

  他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上一次他在母亲面前的宣言似乎丝毫没有动摇她的决心。伊万和娜塔莎的订婚仪式在他完全没有出场的情况下照常举行,甚至在那之后她就搬进了布拉金斯基家。

  这可比母亲的禁足要惨烈的多了,毕竟娜塔莎几乎是形影不离地跟着他。她似乎知道伊万和阿尔弗雷德的事——至少知道伊万在远方有个恋人。娜塔莎的看管让伊万难以招架。为了回去,他几乎尝试过了所有可能的办法,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娜塔莎是个不可小觑的对手。

  在离开阿尔弗雷德的这两个多月里,他也给那家伙写了不少信,但他一封回信都没有收到。伊万怀疑是母亲阻止了这些信到它们该去的地方,可他也实在不想再和母亲争吵——和一个人争吵还挺有意思的,但和一根木头争吵可就无趣至极了。

  无论如何,他不想在这个家里再多待一天。伊万对恋人的日益思念已经快要把他逼疯了。阿尔弗雷德的形象不光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模糊,反而愈加清晰。无论是他那双在阳光底下会闪闪发光的蓝眼睛,还是他甜蜜柔软的嘴唇。他回忆着他们每一次契合到极点的交合,心头的痛苦却不减反增。

    他没有办法离开阿尔弗雷德,更没有办法忘了他——他们早就已经融为一体了。

“万尼亚?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不大高兴地开了门。

“什么事,父亲?”

  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是关于你那个omega的。”

  伊万有些惊讶皱起了眉头。他侧过身子,看着他的父亲急匆匆地走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还记得诺德斯顿伯爵吗?”

“我记得。”

“明天去找他,和娜塔莎一起去也没关系——他会想办法帮你摆脱她的。他会送你去见阿尔弗雷德。伊利亚在莫/斯/科的乡下还有一处比较僻静的庄园,你们可以到那里去,没人会来打扰你们。”

“……父亲?”伊万愣了一下,有些怀疑地看着他。

  他露出一个有些无奈的苦笑:“你不会认为我和她一样想要害你吧?亲爱的,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让他答应帮你的——不过她似乎帮你在衙门里谋了个职位,六品文官,你……”

“我明天会去找他的。”伊万微笑着打断了父亲的话。

  伊万声音里的坚定让尼古拉叹了口气,他的眼神里流露出属于父亲的慈爱。

“啊,对了,”他似乎猛然想起了什么,“他给你寄来过一封信,一个多月前的。信上说,他怀孕了。”

  伊万颇有些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一双紫色的眼眸里闪过惊喜与不知所措:“您说……”

“只可惜我没法把那封信拿给你,它已经被你的母亲烧掉了。你要是看见里头那些话,大概会更感动的,”他拍了拍孩子的肩膀,“祝你幸福,万尼亚。勇敢地去吧——别像我一样。”他的声音逐渐低了下来。

    看着他的样子,伊万露出了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笑容:“我明白。晚安,父亲。”

  。

  第二天一大早,伊万就起了床。迫不及待的心情让他简直没法再在床上躺上一分钟。早餐时分,他更是坐立不安。

  很明显,他的反常行为引起了娜塔莎的注意力。她一整个早上都用怀疑的眼神盯着他,但伊万不在乎,想想马上就能回去见阿尔弗雷德了,他能在乎些什么呢?

  一连几天的阴雨后,窗外难得地阳光明媚。在伊万眼里,这似乎是天空也在庆祝即将到来的久别重逢。

  马车一套好,他和娜塔莎就出门了。一路上,娜塔莎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她的嘴唇微微向下弯曲,那坚毅的弧度不免让他有些不太好的预感。但在心灵深处,他依然是快活的,并且从没有这么快活过。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像孩提时代一样毫不怀疑地、急切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幸福的感觉了。

  诺德斯顿伯爵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伊万有些惊讶地发现,这位伯爵那双棕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的光芒是多么柔和而坚定呀!但除了他以外,似乎没有任何人察觉到这一点。在他们的眼里,伯爵似乎和往常一模一样。

    他们聊了好一会,直到伊万已经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伯爵才避开娜塔莎的目光,向他眨了眨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再一次闪闪发光起来。

“对了,我差点忘了,”他一拍脑袋,“今天我还得给伊万·尼古拉耶维奇介绍一位先生——他可是皇帝陛下身边的人。这一位可不轻易见人,他在里头房间呢。来,这边走。”

  伊万连寒暄都懒得说了。但就在他压抑着激动站起来的时候,娜塔莎猛地抱住了他的手臂。

“我跟着你。”她挂上了一副笑脸,但那笑容却只能让伊万觉得毛骨悚然。像是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伯爵毫不吃惊地微微一笑。

  伯爵夫人这时候才从楼上走下来。她看见娜塔莎时,表情里的惊讶和欢喜真实到得让伊万怀疑她根本不知道他们会来。

“我亲爱的娜塔莎呀,您怎么来了?”她亲切的走过来,用双手紧紧握住了她的右手。娜塔莎似乎是没有预料到这样的情况,她不知不觉的松开了抱着伊万的手。

“听说您的父亲近来身体抱恙?如今可好些了吗?”她满脸笑容,娜塔莎碍于礼仪不得不回答她那些礼节性的提问。伯爵转过头,笑眯眯地朝伊万眨了眨眼睛。

“你们慢慢聊,我们就先去见那一位啦!”

  没等娜塔莎回答,伊万就跟着伯爵快步离开了。迈开步子的那一刹那,一种久违的轻松感混合着突然变得清新起来的空气流过了他的全身。

  伯爵领着他在巨大的宅子里拐了好几圈之后,伊万终于见到了花园,以及里头那匹已经套好了的马。每走一步,心脏越发激烈的跳动就更加让他喘不过气来。

“去吧,孩子,祝你好运。”伯爵带着满脸温和的笑容拍了拍他的肩膀。伊万点点头,微笑着翻身上了马。没人知道他是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没有因为过分的喜悦直接在城市的街道上狂奔起来的。也没人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到底是怎样的命运。

  久违的阳光倾泻在大地上,那双向来深藏不露的紫色眸子罕见地闪闪发光。

  (十二)

  浑身上下的力气似乎都被抽走了,燥热的身体里有种四处乱窜的寒意。

  阿尔弗雷德疲倦地睁开眼睛。眼前模糊的重影摇动着,终于慢慢地变得清晰起来。

“亚瑟……”干涩的嗓子发出的声音低沉沙哑。

  他把一块半湿的冷敷布放到了阿尔弗的额头上,然后坐在床边,握紧了阿尔弗雷德冰凉的手。

“你终于醒了,”亚瑟用空着的手拨开了他额上几缕挡住眼睛的碎发,“你简直傻透了,阿尔弗雷德。”

  难得的,亚瑟没有对他愚蠢的行为唠唠叨叨。阿尔弗雷德难受地咳嗽了几声,侧过脸去:“我知道……都是因为那个该死的混蛋。”

“哦是吗,你在昏过去的这几天里可是成天念叨着他的名字。”

“得了亚瑟,别提他了。”阿尔弗雷德往被子里缩了一点,屋子里冰凉的空气让他全身难受,左臂上的伤口一阵钝痛。就连透过窗帘流泻进来的阳光他都觉得刺眼。

  亚瑟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再等一等吧,他说不定会来的。”

“亚瑟?”他有些困惑的看向亚瑟的眼睛,却只看见一片模糊不清的祖母绿,“你不是一直挺讨厌他?”

“好好休息吧,”亚瑟站起身,低低的声音里透出隐约的无力感,“我去看看吃的好了没有。”

“我不饿,”阿尔弗雷德伸出手抓住了亚瑟的衣摆,但就这个小小的动作似乎也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你……你别……”

  话没说完,他就再一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亚瑟不得不坐回床沿,轻轻拍着他的背。突然,他看见有鲜红的血点溅在床单上,他的心猛地一沉。

“我不走,阿尔弗,”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镇定一点,“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

  咳嗽终于停止了。他看着阿尔弗雷德喘息着的样子,一阵恐慌突然从心底升起。

  就在这几天里,他的侧脸已经迅速瘦削了下去,惨白的脸颊因为刚才剧烈的咳嗽和持续的高烧染上了些许绯红。这让他想起了从前马修在生命的最后几天里的那副样子:不停咳血、骨瘦如柴……

  够了,别想了!阿尔弗雷德不会有事的,他安慰着自己,但也明白这不过是自欺欺人。他叹了口气。

  女管家就在这时推开了门。她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着些吃的,还有医生开的药物——实际上,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些都没什么用。医生已经说过几次,让他们去找临终祈祷的牧师来。对于阿尔弗雷德的病情,这栋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唯一有效的药就是伊万·布拉金斯基。

  她下往常一样放下了托盘,向阿尔弗雷德的方向瞟了一眼。然而今天的这一眼却让他惊叫出声。

“您醒了?”她几乎是跪在了阿尔弗雷德的床边。阿尔弗雷德虚弱地挤出一个微笑的时候,她几乎要哭出来了。

“上帝保佑,您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她语无伦次地说着,“他会回来找您的!您……您要等着他啊!”

“行啦,别安慰我了。”阿尔弗雷德低声说。但她又一次激动了起来。

“不,他一定会来的……您仔细看过他看您的眼神吗,那不一样,不一样……他对您绝不是那种感觉,他是爱着您的!”

“我明白……咳咳咳……”他困难地移动头部看向她,眼神里满溢着无奈。她眼睛里的焦急让他有些困惑,他勉强地笑笑。

  她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她站了起来,向他鞠了个躬,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

  阿尔弗雷德又缩在被窝里咳了好一会。但除了拍拍他的背、换上新的冷敷布之外,亚瑟什么也做不了。他以前从没有发现,自己对于阿尔弗雷德的一切都如此的无能为力。

  血液混着浓痰从阿尔弗雷德的嘴角流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的头,擦掉那些脏东西。隔着裤子他都能感觉到阿尔弗雷德烧的滚烫的额头和脸颊。

“亚瑟?”阿尔弗雷德的声音很轻。亚瑟应了一声,接着擦试着那些脏兮兮的东西——他不太敢低头看着他了。从前那个阿尔弗雷德已经被死神偷走了,只留下一具空壳子,死神却依然不肯放过那点残余的生命力。

“你觉得……伊万还会回来吗?”

“……当然会。”亚瑟违心地说。要是搁在以前,他大概会把阿尔弗雷德从这种无谓的幻想里骂醒——这都两个多月了,那家伙该回来早就回来了!但是现在,他不敢轻易折断阿尔弗雷德抱着的最后一点希望,那毕竟是支撑着那个傻瓜活下去的最后一根支柱了。

  他扶着阿尔弗雷德躺回床上,换上了一块新的冷敷布。病人皱着眉头,痛苦的喘息着,呼吸的声音比平常大很多。这声音在亚瑟的耳朵里就像是有什么在撕扯着他的心脏。

  他小心翼翼地把阿尔弗雷德放回原位。阿尔弗雷德已经闭上了眼睛,似乎再一次睡了过去。亚瑟站起来,走到窗边。他看着窗外瑰丽的夕阳,手不自觉地在胸口的位置划了一个又一个十字。

  亚瑟所不知道的是,阿尔弗雷德此时还没有再一次昏迷过去。omega闭着眼睛,脑子里一遍遍回放着那个雨夜。在他们遭到野兽袭击、马儿颓然倒下的时候,在他落下马的时候,一道闪电划破天际。从那道撕裂的缝隙中,他似乎隐约窥视到了他的命运——那如同浓稠的夜色一般漆黑的命运。

  一股可怕的绝望细密地包裹住他,笑着将他拖入那道黑暗。

  。

  入夜的时候阿尔弗雷德的病情又一次严重了起来。本已溃烂的伤口里再一次渗出血液,持续不断的咳嗽让人心烦意乱。但病人本人却紧闭眼睛,面色苍白。

  所有的仆人都忙碌了起来,就连医生也忙忙碌碌在房间里跑来跑去,试着给病人闻闻碘酒或是再灌下一些药物。一直照顾着他的亚瑟却远远站在一边,他看着阿尔弗雷德的样子,从那头黯淡的、已经失去了往日光芒与活力的金发中清晰地看见了即将到来的一切。

  都是徒劳,他想,这一切都是徒劳。他根本没有什么病,只要他一直挂念着的那个人一来,他就会坐起来,露出像以往那样的笑容。但是那个混蛋现在在哪儿呢?在舞会上跳着华尔兹和卡德里尔?在布拉金斯基的大宅子里跟那些文官们谈笑风生?他早该劝劝阿尔弗雷德,这些家伙们绝不会将一个偶然遇见、有失体面的omega放在心上!

“他的病太重了,先生,我早告诉过您应该提前去请一位神父的。还有涂油礼、圣餐……根本来不及……”医生擦着汗朝他走过来,语气里带着埋怨。

“用不着那些东西,”亚瑟有些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们都下去。”

“可是,先生……”一个红着眼睛的小女仆站直了身子回头看着他,但她怯弱的话语很快被亚瑟打断了:“我说了你们都出去!”

  很快,房间里就安静了下来。亚瑟在他的床边坐下,握住了他那双没有血色的手。

  阿尔弗雷德仍然在咳嗽。亚瑟怔怔地看着他脸上因为咳嗽泛起的红晕,心脏痛苦地抽搐着。

  他看着阿尔弗雷德,看着生命正从他的每一个毛孔里四散逃走,看着死神是如何残忍地用他的镰刀折磨着亚瑟·柯克兰残留在世上的最后一个亲人,看着这个顽强的家伙如何用最后一点力量同死神斗争。

  过了很久,微弱下来的咳嗽声终于停止了。阿尔弗雷德的头无力地垂向一边,有些乌青的嘴唇呈现出一个释然的弧度。

  他看着这一切,就像观赏着一副油画。他心里明白,那双天蓝色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

“下雪了。”

  亚瑟茫然地抬起头,看见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边的女管家。她眼圈通红,低声呢喃着:“下雪了。”

  他将视线移向窗外。白茫茫的大地尽头升起艳丽的朝霞,天空已经泛起往日的蔚蓝,温柔地包裹着一切。

  他的视线忽然变得模糊起来。滚烫的液体划过他的脸颊。

  (十三)

  树林的尽头就在眼前了。伊万空出一只手,拂去肩膀上的雪花。他的心情一片大好,就连凌晨时分突然降临的冬日初雪都没能像往日一样让他变得阴郁起来。

  朝霞尽头泛着天蓝色的天空让他想起了阿尔弗雷德那双闪耀着光芒的眼睛。整整一夜的快马加鞭非但不能让他疲惫,反而因为心底的期待而让他更加激动。

    马儿的每一步都让他更加心潮澎湃。他用马刺再一次狠狠刺了它一下,迫使它加快速度,哪怕他可以从马儿翻滚着白沫的嘴和它的步伐看出这可怜的家伙已经竭尽全力了。

  已经能够看见那栋宅子了。往日和阿尔弗雷德在那宅子里的种种在他的脑海里闪现。他不知道地多少次地回想着阿尔弗雷德的样子。哦上帝啊!迫不及待的心情让他难以抑制地想象着阿尔弗雷德看见他时那副表情,胸膛中的火焰燃烧得越发炽热了。

  清晨艳丽绚烂的朝霞就在前方,温柔地包裹着一切。地平线上,那栋承载着无数记忆的房子是多么显眼!

    这一切都已经近在咫尺了!他仿佛看到缤纷的未来就在前方,正朝他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命运是多么奇妙啊!

  他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微笑。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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